十二月低，元旦晚會暨A中校慶九十周年晚會，將會同時舉行。

據說還邀請了市領導參加。

考慮到高三同學沒有時間排練節目，以往的元旦晚會，高三年級可以不準備節目，但今年還有校慶，所以年級主任跟各班班主任開會後商量，要求各班準備一個節目即可。

班主任把這件事交給郭聰來辦，可把他愁壞了。

中午吃過午飯回來，郭聰跑來求顧巖，要他幫幫忙，“你家不就是娛樂傳媒集團麽？要不隨便找個人來上去唱首歌，替我們上算了。”

“我去。”顧巖撓撓下巴，“你倒是挺會打算的。”

郭聰郁悶道，“沒人願意上啊，總不能要我這個五音不全的人上去唱首歌吧？”

“我爸公司的歌手，就算是十八線的，人家露個面也是要這個東西的。”他大拇指和食指指尖輕輕搓搓，“誰有空來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兒，來這演出，他們肯定會覺得拉低了自己身價。”

郭聰在方昱澤同桌的課桌上坐下，說，“再怎麽你也是集團太子爺，難道連找個人幫忙也找不到？”

“我又不給他們開工資，誰聽我的？”

郭聰：......

“那就你上吧顧巖，你還懂點藝術，上去唱首歌。”

“我才不去！”顧巖一口否決，“你怎麽不讓方昱澤去，他往臺上一站，就會有女生尖叫。要是跳個脫衣舞，絕對驚艷全場。”

“噗——”正在做作業的韋依實在沒忍住，不厚道的笑出聲了。

一眾人：.....

顧巖問，“韋依，你笑什麽？”

韋依想了一秒，煞有介事的說，“畫面太美，不敢想象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顧巖大笑，“你太搞笑了。”

後面玩手機的方昱澤：.......

郭聰則提議，“其實也可以這樣啊，方昱澤跟韋依英語口語都很棒，你倆合唱一首英文歌。又省時省力，還高端大氣。”

韋依一臉驚訝的回頭看向郭聰，“你開什麽玩笑？！”

顧巖附議，“我也覺的可以。就唱首英文版的《知心愛人》，我請個制作人幫你們改編一下。”

韋依，“......，要唱你跟他唱！”

“那怎麽可以？”顧巖還一臉正經，“我們兩個男生站一起唱知心愛人，會被人誤會是GAY的。我將來還要娶老婆，不能壞了名聲啊。”

方昱澤突然插話道，“說的好像我很願意跟你合唱似得。”

郭聰只顧悶頭笑。

韋依接話，“我要跟他唱，當場就會被老師捉下去給個處分。”

顧巖恍然大悟，“是哦。這不是當著全校同學老師校領導市領導秀恩愛撒狗糧麽！”

..........

韋依已經有口難言了。

郭聰靈機一動，有了好點子，“那這樣，你倆選首正能量，積極向上的英文歌，就別唱情歌。”

“不唱！”兩個當事人異口同聲拒絕。

郭聰欲哭無淚，“你倆能不能別這麽默契。”

拒絕的這麽徹底。

***

放學時，由於某個人警告加之威脅她，要等他一起去圖書館。

韋依磨磨蹭蹭的收拾完書包，後面那位還坐在課桌上沒有動靜。韋依回頭，他面前攤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，正低頭疾書，她問他，“你走不走的？”

“等一下。”

韋依聽話的等了會兒，拿手機出來玩游戲。

開心消消樂。

一個關卡過關，後面的人還沒有要走的打算。她又回頭問，“你還要多久啊？”

“馬上。”

韋依喵了眼他的筆記本，字跡工工整整的，都是一些數據，她看不懂，於是問了句，“你寫的什麽？”

“競賽可能會用到的東西。”

韋依明白了，點點頭。

正在這時，有人站在教室門口喚，“韋依。”

韋依回頭，是岑浩。

“誒。”

岑浩背著書包，插兜站在門口，問她，“今天去圖書館嗎？”

“去呀！”

“一起？”岑浩說。

韋依正要搭話，凳子突然被踢了一腳，屁股都跟著一震。

她皺著眉回頭看一眼方昱澤，後者跟沒事人似得，好像剛剛就是不小心，繼續低頭在做他自己的事情。

她又回頭跟岑浩解釋，“不好意思，你今天先去吧，我還有點事情，要晚一點去。”

“沒事。”岑浩說，“我等你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我在教室等你，你忙完了叫我。”

韋依無可奈何的笑笑，幹脆直接明了的說了，“你不用等我了。”她用食指弱弱的指了指後面的這位男生，“我等他呢。”

低頭正寫下最後一行公式的人這下滿意了，無意識的輕彎了下唇。

岑浩點點頭，很自若應道，“好，那我先過去了。”

韋依抱歉的笑笑，“下次有機會再一起。”

“可以。”

方昱澤扔下筆，闔上筆記本，擡眸看向門口，臉上已經帶上一貫的冷冽。

岑浩轉身那一瞬間，正好朝他這方看過來，兩道危險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。

看上去平靜無恙，卻早已是電光火石。

“餵！”韋依又喊他，“你完了沒？”

方昱澤慢慢收回視線，看向她，冷著一張臉。

韋依見他又一副她欠了他什麽似的表情，抿了抿嘴唇，又道，“你說話。”

“你人緣不錯嗯。”他說，“隔壁班新轉來的男生都這麽熟。”

他又繼續道，“平時也沒見你很健談。”

“話不投機半句多，話當然是要講給懂的人聽。”

他臉一黑，惱了，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她狐疑看著他，懟回去，“你今天吃炸藥了？”

無端被他諷刺一番，她心裏也憋屈，又補一句，“再說，認識新朋友有什麽不好的？”

他涼涼哼笑一聲，“新朋友關系好到送你回家的程度？”

韋依奇怪的看他一眼，想起來肯定是昨晚郭聰跟他說了什麽，擰擰眉心，“你管得著嗎。”

方昱澤不說話了，就那麽直直的盯著她，眼神有種難以言喻的寒意。

韋依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，索性懶得管他了，轉回身拿出書包，站起身背好，“你到底走不走的啊，時間都被你這麽浪費過去了。”

方昱澤散散懶懶的從座位上站起來，跟著她往教室外走。

兩人一前一後，隔著兩三個人的距離。走過走廊，又下樓梯到一樓，穿過黑夜中的花園。

女孩小小的耳朵，白皙的臉頰。長而厚的一頭黑發綁成馬尾，垂在後背，在暗色的夜裏，依稀看得清白皙的後頸有少許的碎發。

方昱澤跟在她身後，安靜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。

韋依低頭認真看著腳下的路，走著走著，後面跟著她的那個人突然提速走到了她前面，側身擋住了她的路。

韋依腳步一頓，擡頭看他。

“韋依。”方昱澤看著她，說，“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
韋依眼神飄忽的一瞬，又聚焦在他臉上，自若的戳戳手心，“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。”

方昱澤微挑眉梢，“哦？”

“嗯。”韋依點頭，“晚上沒吃飯，現在有點餓，我想先去小賣部買個面包。”

方昱澤：.......

“你要不要一個？”她還特意好心問他。

“我不要。”他言歸正傳，“我要跟你說的不是吃。”

“但我肚子很餓，現在就想吃。”

方昱澤：......

說完，她拉著肩上的書包帶，提步就要走，方昱澤再次挪步，擋住她，“我話還沒說，你跑什麽跑？！”

韋依視線隨意的落在黑暗中的某一處，也不看他，故作平靜的說，“可我現在就想去吃飯啊。”

“等會兒我陪你去吃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他不容反駁的命令道，“不要也等我把話先說了。”

他堵在前邊，她根本就沒法過去，此刻，她就像只被困的小獸，管她怎麽掙紮，是逃不出他手掌心了。

“你聽好了。”方昱澤看她一眼，舔舔下嘴唇，繼續道，“不準再跟15班那個男生一起去圖書館，別的男生也不行，以後我陪你。以後要遇到什麽問題和困難，要先找我，我給你解決。還有，我——”

話說到一半，面前的女孩突然轉身，朝相反的方向逃跑了。

方昱澤一楞，都傻眼了。

這丫頭，臥槽！

可他既然決定了的事，哪能這麽輕易的就放棄。

他立即大步走上去抓住的胳膊，把她拽回到自己面前。韋依一個踉蹌，額頭撞到他胸口，又搖搖晃晃的站正，胸口怦怦亂跳。

幸好這是大晚上的，應該看不清她的臉現在有多紅。

“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，啊？！”他喝斥道。

韋依身體驀然一僵，瞪大眼睛擡頭戒備的看住他。

方昱澤面色漸漸松緩下來，睨她兩秒，目光筆直的看進她黑溜溜的眼睛裏，再度開口，“我喜歡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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